愚者克莱恩×世界格尔曼
一个毫无逻辑的克莱恩收礼故事。
整活文学，本来想尝试新套路，现在整不下去了，就当这文坑了吧。
“你活了。”
“我活了。”
“你不该活的。”
“我已经活了。”
愚者克莱恩靠到椅背上，审视着长桌另一头恭敬低头的“世界”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。
“我以为亚当已经明白阿蒙不可能成为诡秘之主了。”他敲敲桌面。“这次祂又给你塞了点什么样的人性？”
“世界”格尔曼微微皱眉，又很快舒展开。
“我是您最虔诚的信徒。”他的态度越发谦卑。“哪怕您并不信任我，我也会竭尽所能传播您的仁慈与威名。”
“‘愚者’座下的大天使格尔曼只要当一个精神象征就好了，传教是教会的工作。”克莱恩玩味地看着他的“眷者”。“我不记得自己有‘虔诚’这种东西。”
“对于扮演者而言，只要‘观众’认为他是虔诚的，那么他就是虔诚信徒。”格尔曼依然盯着青铜桌面。“我知道您有足够的理由将我抹杀，但您需要一个代行者，一个真正的代行者。”
克莱恩哼了一声，并不对他的说辞做出评价。“说说看。”
灰雾翻涌着笼罩在身边，格尔曼余光看见了随时准备扑上来的灰白雾气，整理语言缓缓说道：“您刚刚从沉眠苏醒，我本应送上祝贺。但原初留下的封印即将完全碎裂，‘黑皇帝’还在陵寝中等待复活，南大陆的战争依然陷于胶着。您需要一位真正的眷者协助处理这些事项。”
“你应该明白，作为源堡的主人，我最不缺的就是‘眷者’了。”
“您不应当再分裂意识了，至少现在还不适合。”
克莱恩眯起眼睛。
“这是亚当的诊断？”
格尔曼的头垂得更加低了。
“这也是我的意见，您不需要事事亲力亲为。”
嗒，嗒，嗒。
克莱恩陷入沉思，灰雾依旧蠢蠢欲动，格尔曼低头不语，青铜长桌上只剩下手指敲桌面的声音。
亚当到底想干什么？阿蒙已经不可能成为诡秘之主了，继续对自己出手既不明智也不必要。给自己送帮手？他们的关系还没缓和到这种程度。
“既然你自称是我的‘虔诚信徒’。”克莱恩顿了顿。“那就去替我看看‘神孽’斯厄阿在哪里吧。”
格尔曼站起身行礼，刚要离开源堡时又被叫住了。
“你就不怕我什么也不问直接抹杀你吗？”
格尔曼呼出一口气。
“亚当给了我人性，但您才是创造了我的主。”他勾起一侧唇角又迅速放下了。“您要收回赐予我的一切，我绝无怨言。”
格尔曼离开了。
这次轮到克莱恩皱眉了。
无名小岛的黑色陵寝中，黑皇帝罗塞尔·古斯塔夫正在对他的老乡卖惨。
“我说小周啊。”罗塞尔唉声叹气。“说好的发达以后来捞老乡一把，这三年之后又三年的……”
“我这不是来捞你了。”克莱恩抬头看了卖力表演的皇帝一眼。“能把复活点建到对面大本营里，你也是个鬼才。”
“哈，哈，这不是被污染了。”罗塞尔干笑。“怎么样？我觉得自己还是很有抢救价值的。”
克莱恩刚想用格尔曼的经典语气告诉他没救了等死吧告辞，突然想起这个套娃已经活过来了。
世界上有一个格尔曼就够了。
最后他只好告诉罗塞尔：“有点麻烦，我得先切断你的陵寝和母神的联系。”
罗塞尔向后靠到王座的椅背上。“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，不过我等得起。”他说着又笑了起来。“我还以为你要给我来个扁鹊三连呢。”
克莱恩认为没必要告诉他自己真这么想过。
大约是他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了，罗塞尔笑了一阵以后突然很认真地对他说：“你看，你现在这样没什么不好。都是老乡就没必要再演什么冷漠无情的复苏古神了。”
“我应该没对你用过这个人设吧？”克莱恩有点莫名其妙。
罗塞尔大手一挥：“那不是重点！对了，你能摸出个switch玩玩不？我眼馋查拉图这个能力挺长时间了。”
用一个历史投影打发了罗塞尔，克莱恩回到源堡，打算看看自己那个活过来的秘偶怎么样了。
虽然他派格尔曼去找斯厄阿，但并没指望这个秘偶真的认真工作，只是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亚当的新计划。
亚当折腾这么一圈肯定不会是想找他替阿蒙赔礼道歉。
克莱恩用神灵的真实视野看了看格尔曼的处境，陷入了沉默。
这个秘偶还真去找斯厄阿了。不仅找到了行动目标，克莱恩还看到他和玫瑰学派一群高序列大打出手，场面十分混乱。
虽然他确实有心解决玫瑰学派，但作为一个假人，格尔曼是不是过于能干了？
你作为占卜家的怂呢？
也许是察觉到了旧日的注视，斯厄阿抬起头向克莱恩的方向“看”了眼，接着就果断带人逃跑了，格尔曼只留下了一个动作不够快的半神。
克莱恩收回目光，静静等待片刻，看到披着黑色斗篷的格尔曼回到源堡，在长桌下首的位置入座。
“你确实是格尔曼。”克莱恩慢慢说道，语气平静。“不是我。”
格尔曼低头不语。他在克莱恩面前始终表现得恭敬沉默，就像他依然是那个克莱恩捏出来充数的假人，从未获得人性一样。
过去克莱恩自己扮做格尔曼的时候，就算对外表现得再冷漠疯狂，内心总还是会计较物价笑话烈焰偶尔犯犯怂。但现在，他看着活过来的格尔曼，再也没法从那张脸上找出一点属于平凡人类的情绪。
亚当捏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忠于人设，克莱恩腹诽。
“我记得我没有要求你和斯厄阿交手。”
格尔曼微微抬头又低下去。
“我以为自己可以解决掉祂。”他的声音略带嘶哑。“没能为您带来胜利，我愿意为此接受惩罚。”
长桌上首的神明面无表情。一根半透明的滑腻触手从浓稠的雾气中游出，绕上了“眷者”的脖颈，缓缓收紧。只要克莱恩想，下一刻格尔曼就会被绞成飞灰，就像占卜神血时被毁掉的宫殿。
格尔曼安静地坐在原位，连一丝一毫的颤抖都没有。
这就是狂信徒吗？长见识了。触手无趣地缩回了雾气中消失不见。
克莱恩捏捏额角，对怎样处理这个秘偶犯了难。但凡格尔曼表现出一点反抗的意思他就真被抹杀了。可到目前为止他都十分顺从——过于顺从了，甚至让克莱恩感到有些不适。
何况格尔曼的脸是克莱恩按照自己曾经的面貌捏出来的，让这种不适加倍明显。
要么还是杀了吧？
